回老家

徐雪芳（兰溪市公安局）

有一天，带女儿去街上玩，路上女儿问我：“妈妈，农村到了吗？”我问她：“你想去农村？”她说：“是的，我想去”。我又问她：“那你知道什么是农村吗？”她歪着脑袋想了想，回答：“不知道”。我告诉她，阿婆的老家就是农村。我不知道女儿是从哪里听来的“农村”，既然她想去，那就带她去一趟老家，感受一下农村的气息。

老家，坐落在一个三面环山的小山坳里，那里只有10来户人家，平日里在家的也就一只手可以数过来的人口，只有过年过节时外出工作的人才会回老家，才会恢复往日的热闹。老家，我已许久未回，似乎总有忙不完的事，老家也就很少回去了，忙于工作忙于生活，每次回去就像旅行，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。记忆中狗叫是老家的标配、更是我们童年记忆不可或缺的部分，只要有陌生人路过，就能听到此起彼伏的狗叫声。踩着秋天的尾巴，踏上回老家“旅程”，远远地就听到了狗的叫声，驶进村子，狗的叫声更响了，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已成为狗眼中的“陌生人”。家门口已长满了杂草，车子开过能听到草敲打车身的声音，叮叮咚咚，似在述说着思念。家门口的金桔树上挂着为数不多的金桔，文旦树的生命力就旺盛多了，沉甸甸的文旦压弯了树枝。

秋天的柿子是我们小时候的最爱，既然回家了当然要去摘点柿子，曾经可以骑自行车的路，已经被杂树占领，只好把女儿托付给小奶奶，就和阿爸带着工具出发了。一路上我们猫着腰才能前行，穿越了野竹林、跨越了荆棘，终于来到了目的地——橘树山。橘树山边的柿子树越发的高大了，树顶上零星挂着几个柿子，就像那远去的童年遥不可及，而树下则是满地的掉落的成熟柿子，似乎在诉说着“你们怎么才来”。是呀，记忆里老家的柿子都是国庆节摘的，我们确实来晚了。

曾经，一到秋天，橘树山边的田里是金灿灿的稻子，橘树山上都是金黄色橘子和胡柚，而橘树山边的池塘是摸螺丝的好去处，如今触目所及的只有不知名的杂树，去往池塘的路已无法通行，橘树山已看不见橘树。不想一无所获的我们一路向山上穿越，刮破了衣服、刮破了手，终于发现了大树下幸存的一颗橘子树，满树的橘子有黄、也有青，橘子没有记忆里那么甜。因为晒不到的太阳，林子里比较阴暗，和老爸一起采摘橘子时，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。那时候这里还是一片橘树山，有上百棵的橘子树，为了防止飞蛾叮咬橘子，老爸要每天打着手电筒，到山上来点煤油灯，我总是跟在后面，偷偷地摘橘子吃，感觉特别甜。

摘好橘子回来，去隔壁小奶奶家接女儿，走进院子，看到屋檐下码着整齐的柴火，水井边青石上的青菜正被鸡、鸭偷吃，小狗眯着眼睛趴在地上，女儿坐在小板凳上，身上挂满了苍耳，正在一边吃着柿子，一边认真地听小奶奶讲故事。就如曾经的我们，在秋天的夕阳里吃着柿子听着小奶奶讲属于老家的传奇故事：八角井、青蛇白蛇和十八担金十八担银……我想，农村大抵就该是这个样子的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