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天里种枇杷树

田  马（兰溪市公安局）

前些天，二哥打来电话，要我帮他买二十来株枇杷树苗。既然买枇杷树苗，就要种枇杷树苗。种枇杷树看似一件很简单的事，却要遵守一种风俗。

记得9岁那年，我从同学家要来一株枇杷树苗，回家拿了锄头就匆匆跑到自家菜园地旁边准备挖树坑种下。母亲听说我要种枇杷树苗，就手提一顶直径约70厘米的大笠帽急忙赶来，硬要我带上这顶大笠帽。明明是晴天，母亲为何非要我戴上一顶大笠帽呢？这着实令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。

枇杷树种好了，我回到家，母亲就说我不懂事。她唠叨一番后，语重心长地对我说：“你爸没给你说过种枇杷树要戴大笠帽的事？古话说呀，枇杷树不好种，据说种下的枇杷树长到人的头颈那样粗时，种树人就会有生命危险。所以不管是天晴还是下雨，种树人都要戴上大笠帽。”母亲的答案竟然如此，真让我哭笑不得。这么一个充满唯心的传说，弄得大家在种枇杷树时，不论下雨与否，都戴上一顶大笠帽。这一传说在村中一代一代传下来，至今村中人凡是种枇杷树的，还是规规矩矩地戴着大笠帽，不知这传说还得往下传多少年、多少代。

事实上，有的人种了枇杷树，尽管种时戴过大笠帽，可还是不放心，待树快要长到种树人颈脖子粗时，就把它砍了，哪还管它是否正处于生育旺季呢？也有人情愿花钱买枇杷吃，也不愿去种枇杷树；有的人则情愿种经济效益低的其它果树，也不种枇杷树。当然，喜爱把枇杷树叶当清凉解毒止咳之药的人家，还是经常种枇杷树。由于现在做大笠帽的商家少了，家里其它笠帽、草帽破了就扔，扔了又买，唯独那顶大笠帽，还当作宝贝那样修修补补，小心翼翼地保存着。

2000年1月中旬，我调到兰溪市看守所工作。进入监区，一棵直径约5厘米、高3米多的枇杷树，树叶茂盛，枝头被其它树枝压得很低。见状，我又想起种枇杷树的传说。

到了夏天，树上枇杷一串又一串地紧挨着，个头不大，个数很多，颗颗呈橙红色。在一个雨天的夜晚，被风吹雨打的枇杷，在灯光下时而往下一垂，时而往上弹起，呈现出坚贞不屈的画面，我颇有感触，来了灵感作歌词：“监区枇杷树一棵/热土无私烘托/尘除万绿包罗/彩云戏霞芳照/雨拍风摇满枝歌/太阳斜，月儿弯/果熟了，色黄皮薄味俗/可乐。”

看着这棵枇杷林，忆起村中传说，似乎又是另一种滋味。这回，我把20株枇杷树苗给了二哥，问他还按妈妈说的规矩去种吗？二哥笑着说：“我跟妈妈说，叫你帮忙买枇杷树苗，我话没说完，她就说要先去买个大笠帽。既然她说了，那就按她说的做吧。”二哥笑笑接着说：“妈妈还有歌谣，枇杷熟了提灯笼，举起一盏红灯笼，照照盏盏黄灯笼，别让口水打湿红灯笼。”说罢，我们兄弟俩会意一笑。